霓衣风马

惟爱与渴望未曾失色。

【枫师枫】仙山是个好地方(上)

*枫师枫并不好意思说是cp向

*私设有且不少

*尽量合情合理


  仙山是个好地方。

  生前多少追名逐利多少争,到头来一场魂飞魄散一场空。


  无衣师尹独臂背在身后,一步步踱向仙山大门,眼睁睁看着自己断臂重生。他似乎心有所感,一摸脸,莫说颈侧血痕,这些年替慈光之塔劳心劳力出来的细纹都没了,手感好得他都忍不住多捏了自己两把。

  原来到了仙山,是会恢复生前巅峰状态的。

  无衣师尹掐指一算。巅峰状态的雅狄王,巅峰状态的咒世主,巅峰状态的戢武王,巅峰状态的数万魔军……

  他叹了口气,哗啦一掀披风,视死如归地踏入仙山。


  之后发生的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些。

  死过一遭,对许多事也就看开了。因立场而起的对立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了,而比起花时间去为私怨报仇雪恨,大多数人更愿意享受与故交亲友重聚的喜悦。

  关键是打也打不死,杀也杀不掉,捅完几刀泄了愤,回头一看对方跟个没事人一样给自己缝针。

  这感觉太憋屈了,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无衣师尹在几次找不到人后意识到了这点,便也识趣地不再去想怎么处理与旧敌的关系,寻了一处深山清泉,开始享受身老心闲的生活。

  朝闻雀啁啾,暮唤燕归巢。采竹露以烹景,扫茅庐以迎世。

  朝闻雀啁啾,暮唤燕归巢。采竹露,扫……

       朝闻啁啾,暮唤归巢……

  朝……


  要不说人怎么就是贱的呢,在慈光之塔时朝思暮想心驰神往三天两头吟个诗的退隐生活,现如今过了没两天,无衣师尹就深觉闲出个鸟来了。

  他从案上直起身,肩上停的鸟呼啦啦飞了一片。他拿起空空如也的香斗,整整衣冠,下山去也。


  第一件事是去集市。

  他现居的那处凤栖潇湘,真真算得上是家徒四壁。在慈光之塔时自有大把人替他周全琐事,到了苦境,纵使一开始最四面楚歌时也有撒手慈悲置办用度,以至于他都忘了自己在长期的养尊处优中,养成了多龟毛的习惯。

  茶酒香料,笔墨纸砚,无衣师尹一气买了几套——他一生功过不论,最后至少还有人为他烧些纸钱。

  将最后一块金香墨收入袖中,无衣师尹将目光转到了隔壁的书摊上。常言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嗯?

  他读了几遍这熟悉的行文,把手上的书翻到第一页。


  作者:朷畹。


  无衣师尹笑了笑。

  转头去问书摊老板供稿相关事宜。


  ——————————————————



  仙山的人都知道,最近文化界注入了两股新鲜血液。

  先出现的是朷畹,从供稿地来看日常是上天入地到处跑,善以情入景,以物载道,信手拈来,而自成文章。寥寥数月,已收获了一票好友和迷妹。

  随之而出的是维南。

  为何要说他随之而出?朷畹写什么他也写什么,堪称将蹭热度发挥到了极致。

  朷畹写雪尽初霁,维南写一步一滑;朷畹写鸿雁传书来,维南写青鸟衔枝去;朷畹写曲觞流水对酒当歌,维南写清谈误国喝酒误事;朷畹写我的心愿是世界和平,维南写乌托邦都是纸老虎……


  “朷畹先生的新书到啦!《次爱之人》,写一对同门师兄弟仰慕师座,求而不得,又彼此认为对方是师座最为看重的人,而由妒生恨,再由恨生爱……”


  朷畹的迷弟迷妹们:朷畹大大的新书!买买……买…………?????

  你一定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高风亮节的朷畹大大?????


  …………

  写……写得真好……噫呜呜噫……


  仙山的一羽赐命:???

  隔壁棚的一对师兄弟:?????


  维南沉寂多日。

    “维南先生出新书了!《假面》,小侯爷隐姓埋名,本只是想与目标建立起虚假的塑料兄弟情,在日积月累的相处中却渐渐动了真心。一张面具戴得久了,再摘下时,是否会鲜血淋漓……”


  仙山人民磕磕瓜子。

  怎么,你们这是互爆马甲以示敬意?


  ——————————————————


  无衣师尹从没有想过还能再见到即鹿。

  他这段时间养成了习惯,平时独自一人宅在家里埋头创作,每隔旬余便下山一趟。这次他轻车熟路,带着书稿先去寻那已经熟稔的书摊老板,却见那小小摊位后头坐了一个久未谋面的身影,恍惚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记忆中尚且会拉着他衣角,小声惊呼着问擂台上那个意气风发举重若轻的人是谁的即鹿。仍旧是一袭白裙,仍旧是未施粉黛,他的妹妹纯粹而干净,永远是迎着日光飞去的白蝶。

  无衣师尹怔愣片刻,直到即鹿出声唤他才回过神来,转身就走。孔雀羽的披风还没扬起来,一只脚刚刚抬到半空中,半根树枝破空而来,牢牢地把他钉在了原地。树枝上残留的叶子颤了颤,受不住劲气缓缓飘落,他僵硬地抬起头,看见雅狄王从树后边转了出来。

  无衣师尹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他勉强笑了笑,朝不怒自威的王者俯首致礼:“雅狄王,久见了。”雅狄王不答,只盯着他看。在这样的注视之下,无衣师尹又不好伸手去拔树枝,只好保持着这般姿势,尴尬对望。


  其实也说不上多怕,生死关头走得多了,何况此地还是仙山,两相比较起来,无衣师尹觉得他或许更害怕面对即鹿一些。只是他俩站在一起,产生的威慑效果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无衣师尹一想到惊才绝艳的无人能望其项背的白发苍苍眉毛胡须一大把的雅狄王该叫他大舅子,就觉得后脖颈上的毛都要竖起来了。

  最后还是即鹿打破了沉默。她拔了树枝将无衣师尹解救出来,道:“我们别打扰人家做生意了,换个地方,喝茶聊聊吧。”无衣师尹心念一动,终于敢与她对视了。

  他见到了一双在仙山再常见不过的眼。有着与外表不同的成熟,有阅尽千帆的淡然,少了临死时的恨意,更无当年兄妹之间的亲昵。

  无衣师尹叹了口气,应声随她走去。走了两步只觉如芒在背,回头一看,发觉雅狄王没跟上来,只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俩背影。他忍了忍,没忍住,小声问即鹿:“雅狄王不一起来吗?”

  即鹿波澜不惊,甚至还加快了脚步:“要不是为了守你我怎么可能被他找到,说来话长等会再说,再不过去楔子哥哥要被茶馆的人赶出来了。”

  无衣师尹:“什么?楔子?找?啊??”


  等他一头雾水地到了茶馆雅间,果真看到自己那改头换面不知道多少次还是一身基佬紫的好友正在饮茶,茶汤清澈见底,返璞归真,和白水也差不了多少了。

  无衣师尹:“……噗。”

  枫岫主人:“……无衣师尹,你良心呢。”

  无衣师尹仔细想了想,碍于即鹿还在旁边,避而不答,撩袍在他对面坐下。即鹿招呼小二换了壶茶,坐到了枫岫主人身边。

  无衣师尹看着自己妹子自发自动地在对面坐下,一时语塞,百感交集:“……所以雅狄王为什么不跟你一起来?干脆凑个三堂会审。”

  即鹿冷笑一声:“当初他说什么两境之间不能通婚,现在又想跟我在仙山再续前缘,续他【——】!”

  无衣师尹:“……即鹿,这个是脏话,小姑娘不可以讲哦。”

  枫岫主人冷眼旁观许久,这时终于摇摇扇子,悠然开口:“师尹,多年不见,一上来就是教训,真是让我这个旁观者都感到心寒啊。”

  无衣师尹在心里嗤之以鼻,脸上仍然是笑吟吟的:“楔子,多年不见,汝之文采仍然令人倾倒。”

  枫岫主人面不改色:“当年两林争锋,吾二人不分伯仲,惺惺相惜,而入仕后便鲜少看到首辅大作了,吾很是遗憾叹惋。如今再见,一如往昔啊。”


  两只千年的狐狸对视一笑,还想说什么,即鹿轻轻放下了茶杯,和桌子磕出沉闷声响:“塑料得我都看不下去了,当初为了个第一能掐得你死我活,惺惺相惜?呵。”无衣师尹和枫岫主人干咳一声,掩饰地举杯喝茶。即鹿接着说:“我和楔子哥哥今天来,其实也没有什么事。主要是有一句话想和你说。”


  “无衣师尹,吾不恨你,吾原谅你。”


  “噗——”

  枫岫主人和无衣师尹同时喷出了一口茶。



To be continue

(May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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